此次明愛年會邀請到澳門明愛會總幹事(執行長)也是我們東亞明愛會的代表(任期至明年)潘志明先生來為我們分享他寶貴的經驗。
澳門是個很小的地方,開車三十分鐘就可以繞一周。澳門明愛是國際明愛及亞洲明愛的一員,也是屬於澳門教區,因為全澳門只有一個教區六個堂區,但澳門明愛會卻有一千多名工作人員。目前澳門明愛在台灣與台灣明愛會合作設立澳門在台大專學生中心,來協助在台求學的澳門學子,現在更擴及到香港在台大專學生,主要協助他們在異鄉的課業、生活及情緒等等的適應。
明愛年會邀請潘先生做專題分享是希望台灣的教區也能從潘先生分享的經驗中得到啟發,來開展教區明愛會的服務。
澳門明愛成立於1951,當年主要工作是為大陸難民服務,之後陸續又有越南難民、東帝汶難民及印尼排華時東南亞地區逃離家園到澳門的人。
西班牙籍耶穌會的陸毅神父服務明愛五十年後,於七十五歲時要潘先生接下澳門明愛的棒子,他接受了。他很清楚知道自己有能力,他要跟交給他棒子的陸毅神父一樣關心貧窮的人:「我用最快的識別出誰有需要,誰認識你並不是那麼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們最快懂貧窮人的需要,來滿足他的需要。」他認為他在澳門明愛不是做管理者,而是一位拾荒者,走在路上就在尋找有沒有一毛錢,看到就撿起來放進明愛的奉獻箱裏。他坦誠他就是這樣的人。他生長在一個很艱困的時代及環境,但在他心裏沒有埋怨,而是感謝這些經驗對他的幫助。小時候被收容在賽狗場狗房,他笑稱自己因為跟狗住在一起,所以才很容易跟人做朋友,因為狗是人類忠實的朋友。他感謝把澳門明愛交給他的陸毅神父,感謝教他國際事務的耶穌會神父。
潘先生是澳門第一位非教會獻身生活者擔任校長者。他專門收別人看不起的孩子,他認為他們有機會成為有用的人。這是他的理念,他不放棄任何人。也是他的成長經驗,用不同的角度看人看事。包括別人認為的黑社會人士,他都認為要給他們機會行善,他們才有機會改變。他說:「如果他拿五十萬做黑社會工作,但是他願意拿這些錢讓我做善事,我們接受他。不是把魔鬼的錢拿來做魔鬼的事,而是把魔鬼的錢做天使的事,改變他,我沒有評論這個人是黑社會,而他捐款時也沒有條件。我要把任何的資源變成光明的力量。」他希望改變他們的思維,讓他們去做義工,改變他們的視界,看到不同的人和事,因為他反對的是制度不是人。他並且跟政府建議要慢慢減少對賭場的依賴,讓澳門有一天能夠沒有賭場,因為賭場真是會嚴重破壞家庭。他知道堵場的人的罪惡感,他說:「他們每天都覺得自己是劊子手,每天都做罪人。讓他感覺人生裏面他還有做一些好的事,所以我讓他們參加聚會。」他接受法國媒體訪問時說:「澳門是魔鬼的城市,我們怎樣在魔鬼的城市找到美好,我們要在這裏找到美好,是魔鬼的城市,也是地獄,但如何在這當中讓人還找到希望?我們天主教工作人員怎樣在他們中間找到有意義的事?」他稱讚台灣因當年收集各方意見,也採納了他的意見,沒有在金門馬祖設賭場,因為沒有賭場,現在台灣是發展很好的地方。
他跟社會最底層的外籍勞工站在一起,和他們一起對抗政府不合理的制度。剛開始反對政府不合理的制度是用寫信,現在則在公開場合反對。他認為自己是「政府最愛的人也是政府最不愛的人」他記得有一次他在公開會議反對政府將安老院放在中國大陸。他說:老人家要原居安老,老在澳門,不能把他送去中國大陸。「雖然是政府給錢,但是我給服務」
澳門明愛募款主要是為國際援助,因為澳門很富有,不需要援助。他們籌款方式有球賽、健行、跑步比賽、園遊會和餐會。有很多人認為潘先生很會籌款,但他認為不是會籌款,而是每天跟人有故事,「我們之間有故事,他就給我們錢」他舉例有一位太太因先生過世了,她要人把床搬走,有人嫌麻煩,不願處理,但潘先生一聽到馬上去處理。他說:「因為先生過世,太太一看到床就傷心,如果幫忙她把床搬走,就可以減少她的痛苦,她也因此特別感謝我。」潘先生真是非常能同理他人,他對他人的需要很關心,我們一般覺得小事很煩瑣,不願處理,他都接下來,他認為為他人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所以他馬上去處理,也因此捐款者要捐錢就會想到澳門明愛。但他對人的關懷並不是為要獲得捐款,但卻是拿到捐款的原因。他開車送一位外籍勞工到醫院生產,並送些牛奶、果汁、二手衣給她,她就很開心。他認為澳門明愛都是做些小事,但這些小事卻和大事連在一起。他認為他只是做一點小事別人就很開心。他說:「我們的工作不一定做到最好,但是很微小的東西可以改變別人對我們的看法。」
政府某公車停止營運,希望澳門明愛可以擴大服務。他沒有因為政府不給經費就不做,而是馬上答應且一個星期就把這項服務做起來,因為做得太出色,連香港都打電話問香港明愛有沒有這項服務。他說:有些不可能的事,如果你要做,想辦法去做。
澳門還有一項服務是上下樓梯服務,因為不能加裝電梯,許多住在5樓、3樓的長者是足不出戶,有了這項服務,他們可以去教堂、廟裏、做他喜歡做的事、看病。他把長者身上無形鍊子珈瑣拿掉了。他也向政府提出建議,政府也考慮這項服務。改變社會,把明愛的民間服務轉移到政府去做。他最大的希望是政府能出力,讓社會創造社會,不一定要用明愛的名字。
他承認很多的服務都是從香港抄回來的。但現在也有澳門明愛開辦後,香港政府和民間仿傚他們。這是良好的循環,讓香港有更多有心人士願意出錢出力來支持這些工作。
對國際明愛的支持,因歐洲明愛現在變少了,所以亞洲明愛要負擔更多一些,澳門很有錢,更要承擔多些。「亞洲明愛也是很需要支援,他們常會給我們一些需要支援的項目,也會給台灣明愛。我也都匯錢給他們。這是我們做為東亞區代表回應他們的需要。有時沒錢,就運物品過去。」他說:「我們曾送給東帝汶兩台十八年的二手電腦,而他們的教會電台就靠這兩台電腦,他們很感恩,也很稱讚,但我很傷心,因為5年的電腦就不太好了,三個月後我把三年的電腦送給他們,他們感動到因淚水弄得寫不了信。而現在他們是東帝汶最出色的電台。」
對於接班人,他認為任何時候他都可以把工作交出去,也常為這意向祈禱,但時候未到。有個雜誌訪問他說:你相信天堂嗎?他說信,你相信有人進天堂嗎?他說:「我希望每個人進天堂,每個人都能享受天上的福樂,我才有機會去天堂。」他說:「我們天主教明愛會的工作就是希望別人有機會幸福,有好的將來。」
潘先生的工作分享正呼應了耶穌的教導:「為最小弟兄做的,就是為耶穌做的!」